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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孝期之子 (改口口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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史鼐一揮手,對兩女命令道:「還不給太太敬茶。」

雨月和雨秋頓時面露喜色,這夏姨娘說的再好聽怎及得上真正的名份呢。

雖說通房和主子旁得用的大丫環差不了多少,都只拿著一兩銀子的月銀,而且通房等同奴婢,主子不喜時可以隨時拉出去發賣,或打發出去,讓嬤嬤隨意安排個人嫁掉,但無論怎麽的,總是比做夏姨娘院裏兩百錢的粗使丫環強些。

且不說別的,光月例銀子便多上許多,況且除了月例銀子之外,這四季衣裳,每季發的頭面首飾和胭脂水粉,怎麽算都比做粗使丫環強上太多了,更別提雨月有了孕,按例是可以擡做姨娘的,要是得幸生了個兒子,只怕這小日子過的比夏姨娘還要好呢。

雨月也是個乖覺的,連忙就跪了下來,雨秋猶豫了一會兒也跟著跪下,期待喜悅的小眼睛望著史鼐,一個是擡,兩個也是擡,說不得二爺一時心情好,把她也擡做姨娘呢?

史鼐雖然發了話了,但周嬤嬤低垂著眼,只作不知,這周嬤嬤和太太沒有發話,其他丫環們也跟著低眉垂目,一起裝起泥塑木雕了。

兩女跪了好半晌,也不見有人送上茶盞來讓她們敬茶。雨月委屈的瞧了史鼐一眼,小手作勢揉了揉腰身。

見著雨月下跪後時不時揉著腰,史鼐心疼雨月肚子裏的孩子,看向史王氏的神色就有著幾分不滿。

看著史鼐越發冷凝的神色,史王氏心下一寒,心傷之下,反倒冷靜了幾分,板著臉道:「這茶不急著喝,先把這事弄清楚了。」

史鼐皺著眉,話語間隱隱帶出幾絲怒氣,「雨月可是有身子的人!」

有什麽事情及得上他史家骨肉來的重要。

「二爺說的是。」史王氏親自給史鼐倒了杯茶,讓他消消氣,「若是史家的骨肉,妾身豈有不心疼之理。」

史鼐微微皺眉,這話說的……莫非這丫頭有什麽不妥?

史王氏擺擺手,讓李姨娘和梅、蘭兩女先回去,又叫周嬤嬤讓幾個丫環盡數下去,淡淡道:「人多嘴雜,讓他們先下去吧。」

史王氏越是遮遮掩掩的輕描淡寫,但又隱隱露出幾絲陰私味道,讓史鼐越發懷疑,莫非這夏姨娘院子裏真有幾分不妥?

史王氏發了話,其他幾人急忙散了,最後屋裏就留下史鼐、史王氏、周嬤嬤和夏姨娘主婢三人。

史鼐微微皺眉,這是做什麽?好端端的敬茶,怎麽弄的好似見不得人的模樣,要不是他素來敬重史王氏,又知史王氏不是個妒嫉小氣之人,只怕早拍桌質問了。

雨月微微發抖,什麽人多嘴雜,又不讓她敬茶,太太這是要做什麽?難不成不肯讓爺收她入房嗎?但低頭瞧了瞧自己的肚子,雨月又多了幾分底氣,這天大地大,也沒她肚子裏的護身符大。

史王氏連眼角都不給雨月一眼,只問著史鼐,「這兩個丫頭是什麽時候伺候起二爺的?怎麽沒跟妾身說一聲,妾身好給她們安排安排?」

這通房開臉後的隔日便該和主母敬茶請安了,婢妾敬了茶才算是被主母認可,也才有資格拿了一兩銀子的月銀,那有到了有孕後才通知的,這不是把她這個主母當擺設了。

史鼐老臉一紅,他這事確實不地道,都服伺他大半年了,卻沒跟嫡妻說一聲,確實不該。咳,可收用雨月和雨秋之時畢竟還是孝期,他也不好開這個口啊,他只好混著說過去,「莫約大半年了……」

半年……那不就還是孝期之時,史王氏瞪了史鼐一眼,也不急著跟史鼐算帳,只對著雨月和雨秋說道:「伺候二爺前,給你們驗身的嬤嬤是那位?」

雨月和雨秋頓時傻眼,什麽驗身?不就是夏姨娘說了讓她們去伺候二爺嗎?二女頓時望向夏姨娘。

夏姨娘也有些傻眼,這那個通房不是主子要了就直接拉上床嗎,那有什麽驗身的,她進門的時候也沒驗什麽身啊,夏姨娘尷尬的清咳一聲,「那時婢妾身子不便,便叫她們代替婢妾服伺二爺了。」

「身子不便?連著二次?」史王氏揶揄問道。

二個通房,少說也『不便』二次了。

「是……」夏姨娘硬著頭皮說道。

「夏姨娘你好大膽子!」周嬤嬤喝道,「既然身子不便,便不該服伺二爺,汙了二爺怎好。」

夏姨娘糾著帕子垂頭不語,委屈的眼神望向坐在上方的史鼐。

「好了……」史王氏眼見史鼐似要開口,連忙喝斥周嬤嬤道:「夏姨娘膽子小,又是個姨娘,年輕識淺不懂事,別嚇著她了。」

史王氏隱隱給夏姨娘下著眼藥,安排通房是她這個作主母才能做的主,夏姨娘竟然敢代行主母之事這不是膽小,而是奢望起不該想的事了。

「太太!」周嬤嬤跪下哭喊,「這安排通房可是嫡妻之責,這可是太太才能做的事情,怎能讓一個姨娘隨意辦了。沒驗過身子,誰知之前幹不幹凈,都伺候二爺大半年竟無人知道,她不過是個粗使丫環,平日進出府第也沒個婆子跟著,這……這偏偏又有了孕……」

這話說的可是實實在在懷疑起雨月肚子裏的孩子了,這也難怪,他們保齡候府雖然比不得天家,但無論是姨娘還是通房姑娘們都是不輕易出門子的,既使是回娘家,也得讓太太允了,前前後後老媽子,小丫環好幾個跟著,以便姨娘或姑娘使喚的。

這不僅僅是候府高門的規矩氣派,也是防著這姨娘、姑娘做了什麽不規矩之事丟了府裏的臉面,畢竟這種事情之前也不是沒發生過。

雨月心下暗暗著急,她懷的的的確確是二爺的骨肉啊,雨月暗恨起夏姨娘了,要不是她一直暪著太太,不肯讓她們過了明路,她至少也該是個通房,有婆子看護著,那會讓人懷疑起自己腹中的骨肉了。

周嬤嬤這挑明一說,史鼐的神色也有些不好了,看著雨月的神色便有些不善,他是缺孩子,但也不想養個孽種,雖說這丫頭應沒這麽大的膽子,可其他人家中什麽表哥表妹的故事他也聽得不少,這一想,怎麽看這雨月丫頭都有些可疑,那有丫環被開了臉,有了孩子還偷偷摸摸的不讓人知的。

夏姨娘暗暗咬牙,這周嬤嬤真不是個好唬攏的,誰能想到這雨月不聲不響的竟然偷偷有了孕,不過她可沒心幫雨月擔著,當下下跪請罪道:「是婢妾的不是。」

周嬤嬤給夏姨娘重重的行了個禮,「夏姨娘請恕老奴多嘴,這兩人服伺二爺時可有落紅?可有落紅巾?」

一說到這事,眾女無不粉頰飛霞,史鼐亦是老臉紅,努力回想著。

嗯……那日夜了也沒怎麽細瞧,記憶中兩女反應極為生澀,應該是有的吧?可當時頭昏的厲害,事後也沒取來瞧瞧,可真記不清了。

唉,這姨娘畢竟是姨娘,做事畢竟不夠仔細,若是太太安排的,定不會出此疏漏,就算事前沒讓嬤嬤驗身,事後也該讓太太仔細瞧瞧才是。想到這孩子的出身來歷有了瑕疵,這原本再做父親的歡喜之情,頓時去了三分。

夏姨娘那會註意這事,雖想來是有的,但那日之後她只覺得床榻說不出的惡心,當下就叫人洗了,那會特意留下什麽落紅巾呢,想著雨月腹中骨肉比她還大上一月,夏姨娘一股子惡意上湧,咬牙低聲道:「是婢妾的不是。」

這話說的玩味,不說沒有,也不說有,這暧昧不清的態度更是把雨月、雨秋兩人往骯臟處裏推了。

「沒有落紅巾!?」周嬤嬤高聲驚叫,上下打量著雨月雨秋,這眼神中隱含幾絲殺氣。

史王氏低頭喝著茶,史鼐亦是皺著眉頭,一言不發,努力回想著當時究竟是有?還是沒有?這越想,臉色越是難看。

雨月和雨秋當下急了,雨月更是連連磕頭哭道:「奴婢伺候二爺前,真的是清白的。」接著又望向史鼐求道:「奴婢肚子裏的孩子真的是二爺的骨肉啊。」

原以為不過是被太太責罵一頓,罰些月錢便是,怎麽想到竟說著說著,說的她腹中骨肉好似野種一般。

雨月哭的好不可憐,見雨月哭的可憐,又想著她腹中的孩子,史鼐心下一軟,覺得雨月沒這麽大膽,於是舔著臉笑道:「好太太……這……」

史王氏冷啍一聲,給周嬤嬤使了個眼色。

周嬤嬤又問道:「敢問夏姨娘,這丫頭的身子有多久了?」周嬤嬤不叫姑娘也不叫姨娘,話裏話外就是不承認雨月,雨月哀哀哭泣,真真是悔不當初,早知如此,當初便不該信了夏姨娘的話。

夏姨娘低聲道:「約莫二個月了!」

史王氏手一顛,手上茶杯險些翻倒,驚道:「這出孝才不過一個月啊!」

史鼐的臉色亦是一沈,他知道雨月有了身子,但不知她是孝期中有的身子,這孝期之子若被禦史捉到可是大過,原本的歡喜之情,頓時再去了三分。

史王氏臉色一沈,怒道:「這可是孝期之子啊!夏姨娘是想毀了老爺的前程嗎?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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